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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22 被隐藏的神之名

1.22 被隐藏的神之名

“果然是城郊么。”在一片荒凉的漆黑中,我喃喃自语。

我走在已经没有路的荒草上,几乎埋没脚面的枯黄随处可见。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略显颓废的大叔,本身就对我要来这样一个地方有些恐惧,又因为连路都没有,索性在半路上悔了单。

听他说,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食品加工厂,制作出的商品质量保证,味道又好,价格还不贵,曾经作为城市内的一大招牌广受好评。但是在原来的老厂长死了之后,他的几个儿子要不只知道享受,要不只知道赚钱,老爷子辛辛苦苦用三十年打下的基业在一年之内几乎化为乌有。人们开始还顾念老人的好,偶尔仍然会购买他们已经一无是处的商品。但是终于,还是有事情发生了。

当地警察署署长家的保姆购买了这个工厂的零食,而不知道为什么,本应该在保姆卧室内的食物却被署长家的独子拿去吃了。

然后,孩子死了。

署长本人几乎要疯掉了,保姆首先被打了个半死,紧接着整个工厂也因为警察署的突然调查而陷入危机。在这样几乎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场合下,工厂却一反之前的颓圮,坚称食物中毒不是因为他们引起,署长本人当然不相信,双方的对峙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天。第三天夜晚,署长受不了失去爱子的苦痛,孤身前往工厂中。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去,也没有人知道他和老人的三个儿子究竟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流,但是结果非常引人注目:

工厂在凌晨突发了火灾,经过对遗体的反复辨认,四人,以及在工厂值夜班的一些工人,全部死亡。案子就这样被定性为了意外,本身上级的意思就不想多生事端,毕竟是自己以前也常常购买老人的商品,再加上为一个小案子动用太多人力物力又显麻烦,能够一把火烧尽他们倒也落个清闲。

事情本应该就这样结束,可是往往城市怪谈就是这么兴起的。

这样一片荒废的地皮,当地政府在修缮一番后,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外来商人,不知底细的商人非常开心,认为自己讨了大便宜,自己的生产工作也就很快地开展起来了。

但是工厂明明已经开工三个月了,很快有人发现,工厂内似乎从来没有生产出什么东西,无论是在室内的哪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商标。然后就有人开玩笑说,要不要去那里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?

第二天,他消失了。

不仅如此,新警察署内接受到的失踪案越来越多,这些失踪者从形貌特征上来说完全没有共同点,一开始也就被认作是巧合。

可是新的警察署署长峰城和人与前任似乎关系密切,在失踪案频繁发生的同时,他也在着手调查前署长的疑案,将两个看起来应该没有任何联系的案件放在一起,他立刻找到了共同点:所有失踪者都曾流露出想要去神秘工厂看看的想法,或者曾经被目击到在工厂周围地带出现。调查工厂已经是势在必行。

峰城和人精心挑选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十二人,在一个夜晚潜入了工厂内。

这之后的白天,有人在工厂门发现了面色苍白的峰城和人,而且,只有他一个人。

新警察署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调查工厂的事情,本来意气风发的新署长也在一瞬间畏惧了起来,事情没有终结,却也被忘却,只留下一个诡异的说法:

其实,工厂里什么人都没有,只有一个怪物,在这里镇守,以人为食量,聚集着所有枉死于此的怨恨。

“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背景么?看上去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
我已经走到了那个传闻中绝对不可进入的工厂面前,生锈的铁门封锁着似乎是禁忌的所在,不时地有不知名的鸟凄厉低叫上一两声,毫无生气地破坏死沉的氛围。

有这样的传说,出租车司机不愿意靠近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。但是,我必须要去。

这种决心,早在一开始就下定了吧。

我用力地推开了大门,刺耳的声音惊走了一大片乌鸦。

走吧,我对自己这样说着,走进了黑沉沉的厂房。先闭上眼睛一会,再睁开,也就能够适应漆黑的空间。

第一眼看上去,就会发现那个说法至少不会是完全正确的。虽然以讹传讹是真理,但是地上散乱的钢材、巨大的熔炉,顶端看上去性能优异的机车都在诉说着,这里曾经是一个现代化的金属冶炼厂房。

不过说起来,成品的钢材如果仅仅为特殊的优质用钢行业服务的话,普通人看不到外商准备的商品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了。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,故事第二部分的起因还真是幽默了。

我笑笑,继续往里走去,空旷的厂房角落处有一个小房子,推开门,里面似乎是一个办公室,计算机的屏幕已经碎裂,俯下身看看主机,也有被拆卸的痕迹。

原来是硬盘被拿走了。

仔细翻阅地上散落一地的纸张,一堆奇怪的数据。也许是工业记录吧,反正对于只是在宫崎高校混日子的我是不可能看得懂。要是是木之本或者秋山在的话,能够明白这究竟在说些什么也说不定。

不过,木之本的话,姑且不是很想看到她。

那就抓紧时间找到织雪,带她回来吧,顺便把废柴女神领走,没有她,我的日子还真的蛮无聊的。

想着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东西,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,去下一个地方找找源近城的时候,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,有些刺痛。

是碎瓷片,在这样的地方,什么垃圾都有可能存在。

算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,关注地上这些有用没用的,还不如看看天花板……

等一下。

天花板上那些黑色的东西是……墙灰?不对,是烟灰。没错,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,燃尽的碳留在了顶端……

可是,为什么是烟灰?

我立刻顺着几乎没有护栏的楼梯跑到可以碰到天花板的位置,伸手抹下一点点,放在手中捻了捻,留色深,又有黏性,的确是烟灰。而在不远处,墙灰有着很明显的相间纹路。

那是……

在确认了那,果然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时,恍如电流贯穿我的全身。

这一刻,所有的问题,都有了答案,意料之中,却我完全不希望是如此答案。

……要快一点了,再快一点,

不然,就来不及了。

二层、三层、四层。终于在顶楼的角落,我找到了他,背对着我的他。

“太慢了。”

与下午完全不同,他冰冷的话语让我止住了本要说出口的问候。在我的视线里,他回过头,轻蔑与嘲讽再一次写满他的脸。

“欢迎来到,我的领域。”

一瞬间,狂风四起,在风经过的每一处,破旧的日光灯散发出它们远不可能发出的光芒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。愚昧的你,怎么可能能够明白作为作为神袛的我所拥有的神格!只有神、只有我才能够命令,驾驭他们!”

“是么……”

暗暗将神格记录在心里,我注意到的,是他身后昏迷不醒的秋山织雪和女神大人。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一步,看看她们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,却立刻被一刀风刃扫过脚边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我抬头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他。

“这句话,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?”

这一刻,不可弥补的距离又一次出现在了我和他之间。

“希望你还记得,我是应你的要求而来。”

“有么?”看上去有些装模作样,他思考了一会。

“并没有。你也只是一次次输在我手里的,手下败将。没想到,你还有从废墟中爬起的勇气。”

……他的记忆,完完整整地丢了一块。而且,他口中的阿姐,也没有出现,或者说,是早就离开了。

所以说,我又慢了一步吗……

“比起只懂得逃避现实的你,我的勇气,可不仅仅比你强了一星半点。”

“哦,你要不要,再说一遍试试看!”

如同模板一样的,他再一次被激怒了,但是这一次,我回避了他的俯冲,我不可能在同一个攻击模式下失算多次。

“你给我回响起来!”

我一边怒吼一边躲开已经被我完全记住的攻击模式。

“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!你会对你的姐姐永远关心!你曾经告诉过我有关你的过往!你真实的性格是孤独下的温和,不是这个虚伪而懦弱的张狂!!!”

他突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。
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”

“快回想起来,你究竟是谁?!”

“我、我……”

他捂住头,无比痛苦。我一直等待着,等待着他说出“源近城”。

终于他,停下来了。

“我、我是……”

“你是!”

没错,就是这样,再一次回想起你是谁,你要做什么。改变你喜怒无常的样子,对世界温柔以待,才是你最初的模样!

“……大天狗。”

……!什么……

他的双眼睁开,猩红而怨毒。

“吾名为大天狗!此羽、此风、卷尽不从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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